Wednesday, July 6, 2022

文人可以不相輕(Culture With Benefits ? i)

人與狗
人與狗 by Minwei.
古諺是很有道理的,小時候文組的我愈看這世界,愈覺得文人相輕的可怖。年紀要奔向四十歲了,身邊眾多的「文人相輕」已經到了我傻眼的階段,彼此排擠/討厭/怨懟裡面好多的似是而非、自以為的順理成章、自我感覺良好的拼貼…,不管怎麼看,這樣的資訊市場/行銷市場/思想市場(from Info*Web),不僅失去美好的初衷,還喪失了美麗的文化與對話。

退一步想,那些「存在」依然還是文化的一部分,自古以來的「必然」。
那些也是對話,但 為什麼會這樣呢?我問了這個問題二十幾年。
有沒有解決方法呢?…

有沒有解決方法呢?…


陳雪 6月11日下午7:54 ·
現實與理想之間

因為想要寫小說,大學畢業後,我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去當老師或者做編輯,我當時可以想到對於寫作有幫助的工作,就是去做服務業。我做過服務生,店員,售票員,KTV服務生,當時那些工作跟現在的服務業一樣,薪水不高,又累又忙,一開始我也還看不到那些工作對於寫作的幫助,我感受到的只有父母對我的失望,他們不懂為什麼把女兒千辛萬苦養到大學畢業,最後我卻跑到夜市去賣衣服。當時我父親曾經很難過地對我說,早知道這樣,你根本就不用讀大學。(我小學還沒畢業就會賣衣服了)
我在夜市賣衣服,到各地送貨,我曾經在夜市裡被讀者認出來,問我是不是陳雪,我當然立刻就否認了,並不是覺得賣衣服可恥,而是我毅然地把寫作的陳雪跟現實生活裡的我分開,不如此的話我好像沒有辦法對抗生活帶來的種種對於寫作的「反對」。
我出書是用筆名,就是不希望被家人或親友發現我在寫作,更不希望他們去讀我寫的書,我想要保持絕對的自由,因為我知道我正在寫的是離經叛道的作品,我想要保護我的寫作,唯一的方式就是假裝我不是陳雪。直到2005年出版《陳春天》時,當時報紙副刊刊登了一張我的照片,我去送貨時,書店的老闆問我,陳小姐,你是不是報紙上那個某某。當時我依然搖頭堅決否認。
那時我已經到台北寫作兩三年了,每個月我都還是要回台中三四趟,去南部或東部出差送手錶。
有一天我回到爸媽家吃飯,媽媽突然很神祕地把我拉去茶几邊,我看到玻璃墊下面墊著一張報紙,遠遠我就看到自己的臉在那兒,還是那張副刊的報紙,媽媽沒有多說,但看得出,她好像終於知道了我在做什麼,寫作可能不是一件壞事。
從1994年積累到2002年,我覺得不管是經驗上或生活上都到了可以專業寫作的時刻了。我決定不再等待。
2002年搬到台北之後,我決心給自己三到五年的時間,希望寫三本長篇,我下了這個決心,就頭也不回地開始寫,完成並且出版三本長篇,是我給自己的第一階段目標。這個階段先熬過去,再考慮要不要去上班。

專職寫作第一年,我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寫旅遊跟採訪稿,2003年,我先出版了一個短篇集,後來又在代筆寫自傳以及各種採訪稿之間,寫出了《橋上的孩子》,2004年出版了《橋上的孩子》之後,我逐漸感覺到自己好像成了一個被認定的作家了,那時我開始寫專欄,也開始會被邀請去做文學獎評審,有一些演講的邀約,但我依然需要接很大量的邀稿,遇到有稿費較高的約稿,無論題目多麼奇怪,我都會試著寫寫看。
獨居的我,我生活過得非常簡樸,每天早上吃一片吐司配一個煎蛋,喝一杯沖泡的黑咖啡,午餐買住家附近六十塊錢的簡餐便當,晚餐我自己煮麵,買一大包關廟麵,一片麵條,配上一點豬肉片,大量的青江菜或高麗菜,有時犒賞自己,就加幾尾蝦子,煮成湯麵,有時還會加上幾顆水餃,做成奇怪的水餃麵。水果我只買非常便宜的柳丁以及一百元八個的蘋果,那時為了省錢,我從來不去咖啡店,我就在家裡寫作,因為那樣既可以節省咖啡的錢,也可年以省下用餐的費用以及車費。我因為幾乎不社交,也沒有參加什麼應酬,那時我根本不會化妝。

日復一日我就是這樣生活。每個月給家裡寄一點錢,能存下的一點錢我都存著,因為家裡總是臨時會打電話來要個兩萬三萬的,總有那麼多突然降臨的災難,需要這些錢去抵擋。那時我怕嗎?我沒有時間去害怕。

或許因為自己已經設定了目標,就是三到五年寫三個長篇,所以那個時間裡只想著賺到足夠生活費,以及不停地寫作。
中間最難的時候,就是弟弟出車禍的那段時間,弟弟還在加護病房時,我做過最壞的打算,倘若往後的復原需要很漫長的時間跟大量金錢,我可能必須要去上班賺錢了。幸好弟弟一個月後就回去上學了。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裡,繼續地寫作。
寫完第二本長篇《陳春天》之後,感覺自己需要改變,具體要怎麼改變自己我也不清楚,中間先寫了一本《無人知曉的我》,那時我好像沒有把這本列入三本之中,或者該說,我已經忘記了三本之約,已經認定了自己可以一直寫下去。2009年我出版了《附魔者》,那本書入圍了幾個重要的獎項,不過一個也沒得到。但那時,我知道自己已經無須再證明什麼了,我就是一個小說家。
我想說的是,如果我不是一開始就硬著頭皮往前衝,如果我不是接連地寫出了《橋上的孩子》以及《陳春天》這兩本重要作品,而是一直在擔心沒有錢活不下去,擔心自己不受肯定,擔心自己沒有足夠的才華,或者各種莫名的憂慮,倘若我把時間跟心力都拿來擔心以及害怕,我想,以我當時的力量,或許根本就不足以對抗現實那麼巨大的壓力,早就放棄了寫作。
在理想與現實間,人們總是難以抉擇,但我認為有一種可以兼顧的方式,就是採取最低的現實,去成全最多的理想,不是要你活不下去,而是可以活得簡樸一點,單純一點,如此一來,你不需要花更多力氣去擔憂未來,也不用花力氣去跟別人比較,因為你有你的目標,你有自己的標準跟時間感,你有你自己的價值觀,你保護著自己的心,保護著你想要做的事,粗茶淡飯不以為苦,因為你的每一天都非常充實,你在這個向上天爭取來的幾年裡,每一天你都在靠近自己的目標。
很奇妙的是,隨著作品的誕生,出版,以及隨著你為自己打造的文學的世界越來越充盈,那個滴答滴答的倒數計時,不自覺就被打破了。
原來你不只擁有三年,五年,你還可以擁有更多。我就是這樣一直寫到了現在。

但前提是,你比誰都努力地在奔赴自己的理想,你敢做很大的夢,因為每一天你都在實踐它。
這些都是因為我前面已經累積了那麼多,我用作品搭建起的台階,讓我一步一步走到了一個更自由自在的地方,我自己幫自己爭取到了各種轉圜的空間,我也學會了在現實與理想之間更多的平衡,我可以過著稍微寬鬆一點了。
我想要對許多即將四十歲的年輕作家朋友們說,不要害怕四十歲的到來,不要擔憂地去數算日子,只要你紮紮實實地去寫,認真度過每一天,用你最好的作品去迎接它,那麼四十歲會成為你豐收的時刻,等你交出了代表作,你會看到完全不一樣世界。到時就算沒有交出代表作,如果你真的切切實實地寫著,你也已經在前往它的路上了。

與人相處通用的原則(一)

我們要先清楚的是自己,
如果自己有表達出來,對方有回應,我們才會清楚對方,
不管表達出來是 「破壞」 或是「建設」。 預設太多,都有可能是誤解。 適當的疑慮就好。
發訊方會比接收方"訊號強",接收方有時候還會無訊號、斷線、…

鄭宜農 Enno Cheng 7月3日下午6:48 ·

看了昨天的金曲獎名單,替各式各樣的創作者們感到開心,感覺在逐漸沒有分界的時代,大家都更有空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了,不管資源上被以主流或非主流定義,我覺得我們正在走向一個,大家都能擁抱創作本質的階段。[歡迎參考拙文:〈數位時代改變了音樂創作嗎?〉(中)]
我個人是喜歡這個發展的,畢竟是信奉創作之神的人。
但是,不管未來這個世界變成怎麼樣,創作之神應該都只是在上面姨母笑而已。該怎樣寫、為誰或為什麼而寫,那都是無關獎項無關名譽,自己得面對的事。

這幾天在看宮崎駿的紀錄片(NHK免費釋出)這位脾氣暴躁的爺爺講過一句我印象極度深刻的話,他說「有沒有真的改變世界是一回事,但創作一定要有改變世界的決心才行。」為了改變世界,到底該保留幾分自己、幾分與世界接軌的心思?關於這方面的選擇,思路應該自然會清晰很多。

最近我們自己聊到明年金曲獎,都在分享如何欣賞了其他競爭者的創作,藉此,真的就一點一點把得失心放下了。未來台灣的音樂圈只會越來越精彩而已,大家都很強都很奔放,我猜,可能真正能比較的,只剩下各自的哲學與說話的藝術了?(但這個真的能比嗎?哈哈)

無論如何,得獎者們都好棒好棒,希望大家能逐漸適應正在複雜、多元化的娛樂市場,帶著開放的心去了解自己沒聽過的東西,不要害怕,不要先入為主的反彈,那樣真的很可惜。這個世界正在變瘋喔~~~一起來玩~~

(好久沒打長文了耶![…]很榮幸身處在創作的世界,和大家一起探索。明年金曲獎,有見沒見都期待~)

與人相處通用的原則(二)

人與人相處,自然有些話是留在心底的,不論距離,不論主意,不論愛的深淺。有時要傾聽別人的聲音,唯有此途。如同歷史,不能只聽拿筆桿者之聲,要試著「於無聲處聽雷」。(from〈回歸愛的本質〉)

人與人相處是個線性的過程,過程中累積了互動,或什麼也沒有的旁觀,然後還有他們[與其他人的線性過程,彼此交織]…… 至於,怎麼樣才是朋友,哪些事該忍,或哪些事該一起笑,我想每個人定義的都不一樣。(from 一篇收回待整理的文章)

給彼此必須的尊重,看清楚君子之交的那條線,沉默是金的同時,為「真實」與「良善」而祈禱。
分享了兩篇短文,與自己邊邊角角的觀察。另外,想說的是,「現實中」與「網路上」可以扮演不同的角色或面向,但要求現實生活與網路生活的一致性沒有什麼不妥。就先分享到這邊。

相關分享/書目:

〈只是片段就否定的話〉 2014.05
Infoandweb:〈分眾之後〉(2008年分享的,
     看來華語流行音樂的典範轉移花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摸索)
《從同理到慈悲:給網路世代的十二堂課》(Interconnected:Embracing Life in Our Global Society)

吾的原則

不過,我想我的定義很簡單,只要遇見了,就是緣分,你說我是什麼,我就是什麼,你討厭我,我也會認同你,你說我們之間畫了線,那我就放煙火給你看。

我想我要的很簡單,就是希望 你快樂,可以克服自己該克服的,為更理想的人生加注心力。(from 一篇收回待整理的文章)

[給**,我的朋友:]你總說不好意思麻煩到我,我說不過爾爾。人與人相處,不應只是辛苦,只有錯誤,偶爾,莫名的滿足=無悔的付出×分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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